第43章 首次进组
高速公路上，江彦辰的保姆车疾驰著。
他在沈修下楼前半小时，就已经提前离场。
江彦辰坐在后座，將长发隨意束在脑后，看向窗外。
显然，心神早已游离在別处。
约莫五分钟后，他突然拍了下前座靠背：“老付！”
正在回消息的经理嚇得一抖，手机差点滑落。
“你见过沈修吧？就是演周觉浅那个新人。”
“嗯！我知道！”老付略微转过头，“怎么了？”
“公司不是正缺新鲜血液吗？围读会结束后，你有找过他吗？晚宴他压根没露面……”
“没找过！”
“难道……你觉得他不够格让你亲自出马？！”
老付笑而不语，继续回手机消息。
江彦辰忽然扯松领口，像是被什么无形的东西灼痛。
这焦躁来得莫名，却十分真实。
“主角绝不能被配角盖过锋芒。”
这近乎本能的危机感在发酵。
沈修的表演，无疑是点燃了他心头的一把火。
“帮我取消今天的美容护理。”他十分严肃地说，“直接送我回家，明天中午前別联繫。”
老付握著手机的手顿在半空：“你该不会……”
“我要好好研究剧本，好好琢磨怎么演好主角！”
其实不止是他。
围读会上见证过沈修表演的演员们，此刻都像被抽了一记响鞭，自然也包括林絮柳。
那把名为“沈修”的火，正引燃整个剧组蛰伏的野心。
这场无声的颶风，似乎將要把作品质量推向新高度。
……
次日清晨，沈修公寓。
外卖餐盒还搁在茶几上，青年猛然从沙发里弹起身子。
现在是7月9號早上九点整。
“又混过一天。”
周一工作日已然开启，沈修仰面盯著天板转了转脖颈，右手边散落著几叠名片。
“嘖……”
凉水滑过喉管，他探身抄起《完美標本》第二部分的剧本。
食指触到扉页中央的漩涡时，熟悉的失重感骤然袭来，意识再次被抽离。
对於系统空间，他最近发现了一个节约时间的窍门。
每当需要集中思考，就用剧本作媒介遁入虚空，时间几乎等同於停止，完全不耽误任何工夫。
沈修想著各家经纪公司拋来的橄欖枝。
“得捋清楚。”
想了大概十来分钟，终究是没拿定主意，。
看著悬浮的剧本，他信步走过去，点击剧本中央查看起来。
光幕隨著系统提示音出现在眼前。
【页数：7】
【標题：午夜断音】
【等级：b】
【完成度：高】
【註：这是一个未刪减的电影剧本，可体验全部剧情。】
……
【页数：31】
【標题：完美標本（第一部分）】
【等级：s】
【完成度：高】
【註：这是一个完成度达21%的剧本，可深度体验全部剧情】
沈修定睛一看，心头猛地一颤。
《完美標本》评级赫然显示著s。
围读剧本前，分明还是a+。
这意味著，这部戏的含金量又涨了。
沈修脖颈微偏，指尖抵住下顎。
系统评级怎会无缘无故变动？
……
7月10日。
沈修背著鼓囊囊的登山包推开公寓门，隨即下了楼。
刚走到公交站牌后，熟悉的吆喝声就在不远处响起。
“嘿！沈修！”
凌浩的麵包车歪歪斜斜停著，车窗糊满水汽。
沈修钻进副驾时，舌尖还在反覆碾磨台词。
未来五天都要耗在深山老林的片场，也就是《午夜断音》的剧组取景地。
上午十一点，他们抵达了荒郊別墅前，七月的天竟透著寒意。
草场上零星散著五道身影，三男两女裹紧衣服，蜷在摺叠椅上。
“居然有椅子坐？上次跟组可是又蹲又站的，硬生生熬了八小时。”
“知足吧。”
这些演员都是些生面孔，最脸熟的男演员，也只在网剧里露过几分钟脸。
让他们觉得蹊蹺的是，《午夜断音》的主演至今都没打过照面，连剧本围读和彩排都没安排。
“对了。”
把防晒夹克拉链拉到下巴的男演员突然开口。
“有人见过演妻子的那位吗？”
摺叠椅上响起此起彼伏的布料摩擦声，眾人都在摇头。
“她今天不来？”
“奇了怪了，连妆发老师都说没见过本尊。”
穿驼色针织衫的女演员突然压低身子：“听说男主也是素人。”
这话激起一片衣料窸窣的应和。
“凌导好歹是话剧圈前辈，拍五十分钟的微电影冲奖，主演居然全用生面孔？”
“保不齐是金主爸爸塞的人。”
“酸死我了，带资进组就是爽。”
“所以说得签公司啊……”
“別是演技拉胯的小鲜肉吧？”
“嘘！话说男主角人呢？”
这时，凌浩的牛皮靴碾过別墅前院的碎石子。
“大家都儘快熟悉一下剧本哈！”他看著演员们，皱起眉头，“三十分钟后排练走位！”
“可是主角呢？”有人问道。
凌浩突然卡壳，扫视著演员们，隨即咧嘴笑了。
“躲你们中间呢！出来吧！男主。”
空气凝固了两秒。
五颗脑袋同时转动，你望著我，我望著你。
直到后排“吱呀”一声，沈修从摺叠椅上起身，黑夹克高衣领衬得眉眼冷峻。
“来了。”
《午夜断音》的男主角，竟是这个全程保持沉默的年轻人。
“......”
“what?”
摺叠椅被撞得东倒西歪，有人紧张之下碰翻了水瓶。
几乎所有演员都嚇到了，那他们刚才说男主的那些坏话，岂不是全被听去了。
沈修指节微蜷，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片场眾人被他周身散发的低气压慑住，两个年轻演员不安地攥著衣角。
沈修其实並未动怒，只是觉得有必要澄清误会。
他走到人群中央，视线扫过眾人惊惶的脸，声线却依旧冷得像淬了冰。
“我没签任何公司。”
这句话砸得演员们霎时煞白。
这不亚於当眾警告：你们这是在越界。
方才还窃窃私语的眾人，此刻面面相覷。
紧接著，此起彼伏的道歉声灌入沈修的耳朵里。
“老师我们错了！”
“真的对不起！我们嘴欠！”
“我们不知道您在！”
“怎么回事？”凌浩困惑地眨了眨眼睛。
正在整理袖扣的沈修，头也不抬：“误会。”
见对方仍满脸困惑，又补了句：“不用担心。”
他確实没动气，也懒得计较这些，更不在乎別人怎么想。
我行我素其实挺爽的。
片场里的閒言碎语，都没“村口情报局”十分之一的杀伤力，权当耳旁风。
当然，若真有人触到逆鳞，他也能当场就让对方领教什么叫“睚眥必报”。
毕竟，他当初可是从吃人不吐骨头的刘超那辞的职。
“明白了。”
凌浩瞥了眼低著头的演员们，暗忖得空要敲打敲打这些愣头青。
隨即，他將目光移到远处的別墅上。
“得抓紧时间安排拍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