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遇到一个女孩
次日。
南轻芸带著南耀东到医院，让南耀东坐在作为考试场地会议室门前的长板凳上，並且给他三颗水果。
“小东，小姑姑要进去考试，你坐在这儿等我出来，不要乱跑听到了吗？”
南耀东乖巧点头：“小姑姑，你安心考试吧，我会乖乖等你出来。”
南轻芸笑著揉了揉南耀东的脑袋，起身走进会议室。
她隨便找个位置坐下来，时间到了，负责人拿著一叠试卷过来，分给每个来应聘的人，並且低低说了一声『考试开始』。
南轻芸看了一眼试卷的题目，唇角不自觉勾起。
很好，所有的题目她都会！
*
南轻芸在埋头答题的时候，门外的南耀东剥开一个水果放进嘴里，安安静静等待南轻芸出来。
突然听到一阵脚步声，他心里咯噔一下，小手紧紧握住凳子。
“孩子，你的父母呢？要不要我送你回去。”
“我小姑姑在考试。”南耀东回答。
眼前的妇人见南耀东双眼空洞，好奇地挥了挥手，见他没有反应，就知道他是个瞎子，立马失去了兴致。
妇人隨口说了一句话便走了。
妇人一边走一边小声低喃：“还以为遇到一个不错的货色，没想到是个瞎子，白白浪费我的时间。”
南耀东自从眼睛看不见之后，耳朵非常灵敏，自然听到妇人碎碎念的声音，顿时脸色白了几分，握著凳子的手紧了紧。
南轻芸不知道这个小插曲，她以最快的速度写完所有的题目，还检查了一遍，確定没有任何问题，提前交卷。
走出会议室，见南耀东安安静静坐在凳子上，南轻芸心头一软，揉了揉他的脑袋，带他走出医院。
笔试结果要到下午才公布，难得来到县里，南轻芸打算带侄子去逛逛。
公园离医院不远，南轻芸牵著小傢伙逛公园，一路上跟他描述公园的样子，周围有什么景物，有什么特別好看的。
南耀东安安静静听著，时不时发出细嫩的『嗯』声。
接著一对中年夫妻抱著一个穿著碎裙的五岁小女孩急匆匆从他们身边走过，不小心撞到南耀东。
南耀东被撞得往后踉蹌几步，南轻芸立马扶住小傢伙，皱眉看著没有要道歉而神色匆匆离开的中年夫妻。
“小东，有没有受伤？”
南耀东摇了摇头，小眉头微微皱起，似乎在思考什么。
撞到他的时候，那个妇人催促男人快点离开，生怕惹麻烦，那个声音跟今早在医院遇到的坏人声音一模一样。
为此，南耀东用力握住南轻芸的手，颇为严肃的样子：“小姑姑，他们可能是人贩子。”
接著，南耀东把自己在医院遇到的事情告诉南轻芸。
南轻芸脸色一沉，毫不犹豫抱起南耀东，跑向中年夫妻。
“你们给我站住，撞到人连句道歉也没有，你们是什么意思！”南轻芸衝著中年夫妻大喊。
中年夫妻听到南轻芸的声音嚇了一跳，走得更快了。
“你们別以为一走了之就行，我家孩子被你们撞到脑袋了，你们不赔偿医药费不能走。”
南轻芸的声音越来越大：“救命啊！有人抢孩子啊！”
她的声音引起周围人的注意，一个个朝他们聚拢，然后拦住中年夫妻的去路。
中年夫妻见状，心里咯噔一下，相视一下，决定快点把南轻芸打发了。
中年妇人咬唇回头瞪一眼南轻芸：“同志，你不要乱说话，这是我们夫妻俩的孩子！”
“你想讹钱，也不能胡说八道。再说了，我们夫妻俩只是撞了一下你的孩子，根本没有伤到脑袋。”
“就是啊！同志，你不能为了讹钱就什么话也说出来，要是公安误会了，把我们抓起来怎么办？”中年男子连忙附和，还凶狠瞪一眼南轻芸。
南轻芸没有跟他们瞎扯，而是指著中年妇女怀里的孩子，大声说道：“没有误会，你们就是人贩子！”
“你们夫妻俩穿的衣服都洗白还打了几个补丁，皮肤黝黑，一看就是下面大队的社员，但是怀里的孩子穿得光鲜亮丽的，就拿她穿的小皮鞋在百货大楼要五块钱一双，你们会捨得？”
“最重要的是，我们吵得那么厉害，可是怀里的孩子却一点反应也没有，可见孩子是被你们餵了东西，要不然不会那么安静！”
南轻芸的话让看热闹的眾人反应过来，纷纷將中年夫妻围住。
“这位同志说得对，我们不能让他们逃了。”
中年夫妻被这个阵仗嚇了一跳，但很快冷静下来，大声辩解：“你们不要听那个姑娘胡说八道，这是我们的孩子，她是个哑巴才不会说话，而且我们只有一个孩子，年纪这么大才生了一个，我们当然当成眼珠子一样疼了！”
有人听到这番话，觉得有道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南轻芸早就料到中年夫妻会这么说，非常淡定：“既然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那就请公安同志过来，公安同志只要查一查他们的介绍信就知道孩子是不是他们的。”
眾人听到这话，一个劲点头赞同，有人自告奋勇去喊公安。
中年夫妻这下慌了，什么也没说，用力推了推围著他们的人。
他们的反应在眾人看来就是心虚，相信南轻芸所说的话，將他们团团围住，不让他们离开。
接著两名公安来了，把中年夫妻和南轻芸姑侄俩带到公安局。
南轻芸做完笔录出来，听公安说中年夫妻什么都招了，那个小女孩已经醒来，可能是被嚇到了，醒来后一直哭，公安同志怎么哄也不行，很是无奈。
这时，她看到一位公安同志牵著小女孩走出来，小女孩还在抽泣。
小女孩抬头看到她，就跟看到救命稻草似的，鬆开公安同志的手，飞扑过来，紧紧抱著她的双腿。
“呜呜呜，姨姨不要走，鱼鱼会乖乖的，听话……”
南轻芸不由一怔，有点茫然对上公安同志探究的眼神，挥舞双手急忙解释道：“公安同志，我不认识这个女孩子，你们也看过了我的介绍信。”
她可不想被公安误会。
鱼鱼扬起脑袋，泪珠掛在睫毛处，眨巴眨巴眼睛，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
“姨姨，你不记得鱼鱼了吗？你说过会带我回去的，会让我跟太奶奶和舅舅一家团聚，你还说愿意当我的舅妈，你都忘了吗？”
南轻芸听到这番话，一个头两个大，有点无奈看著小女孩，很想问她自己什么时候说过这些话，她根本……
等等……
她好像前世说过这些话，是对一个被打得遍体鳞伤的孩子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