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猝不及防的消息
夏风看著眼前苏清雪这副活色生香的“惨状”，他的心里直打鼓。
哪里还敢再多看一眼。
这要是再看下去，保不准等会就要对她敬礼了。
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夏风心里默念著，逃也似地快速溜回了自己的座位上。
他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打开电脑，点开工作文件，眼神却不受控制地用余光偷瞄著办公桌对面的动静。
他心里也是七上八下的。
这【神级按摩】的效果，是不是有点太猛了？
他就是想让她消消气，没想把人直接给按趴下啊！
过了一会儿，趴在桌上的苏清雪才总算是缓过劲来了。
那股让她浑身发软、头皮发麻的感觉慢慢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舒爽和放鬆，仿佛连日来的疲惫都一扫而空。
但紧接著，涌上心头的，就是无边的羞愤！
她居然……她居然就这么被他按了几下，就发出了那种丟人的声音，还表现出那幅模样！
苏清雪缓缓地坐直了身子，整理了一下有些凌乱的衣服和头髮，然后抬起头，用一双又羞又恼的眼睛，狠狠地瞪了夏风一眼。
那眼神里的意思很明显：你个混蛋！你等著！这事没完！
夏风敏锐地捕捉到了这记“瞪眼攻击”。
他能怎么办？
他只能装瞎。
他把头埋得更低了，手指在键盘上敲得噼里啪啦响，一副“我很忙，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什么都没看见”的无辜模样。
办公室里，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安静氛围。
空气中，似乎还残留著一丝曖昧和尷尬。
这样的沉默持续了好一段时间。
终於，还是苏清雪先沉不住气了。
她清了清嗓子，儘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和平时一样，但那微微发颤的尾音还是出卖了她內心的不平静。
“夏风。”
“嗯？”
夏风抬起头，一脸茫然地看著她。
“你早上……到底是去干什么了？”
苏清雪是真的好奇。
她跟夏风从大学认识到现在，快十年的交情了，可以说是最了解彼此的人之一。
她知道夏风这个人有多靠谱，多有责任心。
自从两人一起创立这家公司以来，夏风从来没有迟到早退过，更別提请假了。
今天，是破天荒的第一次。
这让她心里总觉得有些不安。
听到苏清雪的问题，夏风倒是没想太多，毕竟两人关係这么铁，也没什么好瞒的。
他挠了挠头，很隨意地回答道：
“哦，那个啊，我昨天结婚了。”
他话说得很轻鬆，像是在说“我昨天吃了顿火锅”一样简单。
“所以早上……嗯，要准备一些事情，只能请假了。”
夏风可不敢实话实说。
总不能告诉她，自己是因为食髓知味，乐不思蜀，直接跟老婆在酒店亲亲我我到了日上五竿才起得来床吧？
这话要是说出来，他敢保证，苏清雪能抄起键盘直接拍他脸上了。
“哦，原来是结婚了啊……”
苏清雪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可下一秒，她的大脑终於处理完了夏风刚刚说的那句话。
结婚了？！
“哈？！”
一声尖锐的惊呼，不受控制地从她嘴里冒了出来！
声音大得把夏风都嚇了一大跳。
他一脸莫名其妙地看著苏清雪。
“怎么了？反应这么大干嘛？不就是结个婚嘛。”
“你……”
苏清雪感觉自己的心臟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地攥住了，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她看著夏风那张还带著几分不解的俊脸，脑子里乱成了一锅粥。
“你怎么……你怎么突然就结婚了？！”
她的声音都有些语无伦次了。
她猛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双手撑著桌子，身体前倾，死死地盯著夏风。
“我怎么一点消息都没听你说过？！”
“而且……而且你不是一直说你没女朋友的吗？！怎么会……怎么会一下子就到结婚这一步了？！”
她一连串的问题，像是连珠炮一样砸了过来。
那眼神里，带著震惊，带著不解，带著质问，还有慌乱和不知所措。
夏风被她这激烈的反应给搞懵了。
他能怎么说？
难道告诉她，事情的真相是，自己本来是签协议去当个假老公，结果被自己那个腹黑的青梅竹马给下了套，稀里糊涂地就假戏真做了，这才变成了真结婚？
这过程太离谱了，说出来也没人信啊！
他只能硬著头皮，编了个半真半假的理由。
“嘛……就是……”
他组织了一下语言，儘量让事情听起来正常一点。
“就是我以前那个青梅竹马，柳如烟，你是知道的。”
“我以前一直都把她当哥们儿看的，结果……结果昨天她突然跟我表白了。”
“然后……我就仔细想了想，感觉好像也还不错？就……就同意了。”
“再然后……她就直接拉著我去民政局领了证……”
夏风说到最后，自己都觉得有点心虚，只能干笑了两声。
“哈哈，我自己都觉得这发展……是快了那么一点点。”
他说完，办公室里又是一阵死寂。
苏清雪就那么定定地看著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她的嘴唇微微颤抖著，眼眶里，不知不觉间已经瀰漫起了一层水汽。
她努力地眨了眨眼睛，想把那层该死的雾气给逼回去。
为什么……
为什么会这样？
她藏在心里那么多年的秘密，她小心翼翼守护了那么多年的感情……
就这么，突然之间，被宣判了死刑？
她以为他们还有很多时间。
她以为只要自己一直陪在他身边，陪著他创业，陪著他成功，总有一天，他会回头看到自己的。
可他现在……结婚了。
跟另一个女人。
这个事实，像是一把最锋利的刀，狠狠地插进了她的心臟，疼得她几乎要窒息。
但她不能哭。
至少，不能在他面前哭。
她是他最好的朋友，是他最信任的合伙人。
她有她的骄傲。
过了许久，她才深吸一口气，强行挤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是吗……”
她的声音有些沙哑。
“那……那我在这里，祝福你……婚后生活，快乐如意了。”
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耗尽了她全身的力气。
夏风这个钢铁直男，压根就没察觉到她语气里的异样。
他还以为苏清雪是真的在为他高兴，脸上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谢谢你，清雪！”
“有你的祝福，我真的很开心！”
苏清雪笑著点了点头，没再说话。
她缓缓地坐了回去，然后转过头重新面对著自己的电脑屏幕。
那模样，像是要立刻投身到工作中去，用无尽的工作来麻痹自己的神经，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夏风也没多想。
他也转过身，继续开始忙活手头上的项目。
办公室里，只剩下键盘敲击的清脆声响，但那股压抑到让人喘不过气的氛围，却再也挥之不去了。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很快，就到了晚上六点，下班的时间。
夏风关上电脑，收拾好自己的东西，起身走到了苏清雪旁边。
“清雪，我先走了啊。”
“嗯。”
苏清雪头也没抬，只是从鼻子里发出了一个单音节的回应。
她依旧死死地盯著屏幕，那模样一看就是打算要加班了。
夏风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苏清雪也是一个工作狂，加班是家常便饭。
他跟她打了声招呼，得到回应后，心里就急匆匆地想著要去接自己的新婚老婆了。
他转身，推开门走了出去。
办公室的门，被轻轻地关上。
“咔噠”一声。
那声音像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在办公室只剩下她一个人的瞬间。
苏清雪那一直紧绷著的肩膀，终於垮了下来。
她再也撑不住了。
她伸出颤抖的双手，捂住了自己的脸，然后將头深深地埋进了双臂之间。
压抑了整整一个下午的眼泪，终於决堤。
“呜……呜呜呜……”
压抑的哭声，在空无一人的办公室里迴响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