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实验开始
“卡洛啊卡洛，”导师的声音带著一种近乎嘆息的残忍，目光落在扭曲蠕动的躯体上。
“你太心急了。我本以为你会更有耐心，至少等到我晋升的关键时刻再露出獠牙呢。”
他轻轻摇头，仿佛在惋惜一个实验步骤的失误。
那具无嘴的面孔上，绝望和悔恨几乎要衝破凝固的肌肉纹理，徒劳地挣扎著，发出无声的嘶吼。
佩洛导师俯视著卡洛，脸上浮现出浓浓的、冰锥般的嘲讽：“你以为投靠克林，献上我的秘密，就能换来他承诺的、助你晋升正式巫师的资源？”
他嗤笑一声，那笑声在死寂的房间里格外刺耳，“天真。”
他缓缓直起身，目光转向僵立在一旁、脸色惨白的希克。
“既然你这么想成为正式巫师……师徒一场，我怎么会不成全你呢？”
佩洛的声音陡然变得异常“温和”，却带著比刀锋更冰冷的寒意，“你说是吧，希克？”
希克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瞬间窜上天灵盖，骨髓都仿佛被冻结！
他几乎是本能地、用尽全力才挤出声音：“是……是的，导师。”
佩洛满意地点点头，视线重新落回卡洛身上，语气如同在宣布一个既定的实验方案：
“那么，卡洛·贝利，从现在起，你就是我的实验体七號了。”
他顿了顿，每一个字都像冰珠砸在地面，“待我成就二级巫师之后……我会帮你的。好好期待吧，卡洛。”
这冰冷的宣告，让站著的希克和地上蠕动的卡洛，都感到了灵魂深处的战慄！
卡洛的挣扎瞬间加剧，那无嘴的脸庞因极致的恐惧和绝望而扭曲变形，无声的哀嚎仿佛穿透了空间，狠狠撞击在希克的心防上。
佩洛导师优雅地转过身，脸上那令人毛骨悚然的温和笑容再次浮现，看向冷汗浸透后背的希克。
“希克，你做得很好。”他的声音恢復了平日的平静，却像裹著蜜的毒药。
“临危不乱，急智过人。今日你在克林面前的表现，证明我的眼光没有错。”
“现在，”他挥了挥手，仿佛刚才只是处理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去整理一下自己。一个小时后，准时来我的核心实验室。”
他眼中闪过一丝难以捉摸的光芒，“我们真正的实验……才刚刚开始。”
希克的目光无法控制地扫过地上那团仍在微微抽搐、几乎失去人形的“东西”——那曾是三级学徒卡洛·贝利。
一股源自灵魂最深处的寒意汹涌而上，瞬间將他劫后余生的那点庆幸彻底吞噬、冻结。
他无比清晰地认识到，在导师佩洛·格里芬眼中，无论是叛徒卡洛，还是自己这个刚刚展现了“价值”的新晋弟子，都不过是实验棋盘上可以隨时调整、替换、甚至牺牲的……棋子。
他深深地低下头，用尽全身的力气才压抑住声音的颤抖，让语调维持在最卑微的平稳线上：
“是……导师。”
几乎是挪动著僵硬的腿，希克退出了那间瀰漫著死亡与绝对掌控气息的休息室。
当沉重的房门在身后无声合拢，隔绝了內里的恐怖景象，他立刻像被抽乾了所有力气，重重地靠在冰冷刺骨的墙壁上，剧烈地喘息著，每一次吸气都带著劫后余生的战慄。
冷汗早已湿透衣衫，紧贴著皮肤，带来黏腻的冰冷。
他从未如此刻骨地感受到，自己这位即將衝击二级巫师的导师，其心智的深沉、算计的冷酷，远比克林巫师那赤裸裸的杀意，更加令人恐惧百倍！
那条通往力量巔峰的荆棘之路，每一步，都浸染著他人算计的血色与绝望的哀嚎。
他下意识地看了一眼那扇紧闭的、仿佛吞噬一切的房门，隨即，意识深处那灰色的“36点实验点数”界面，如同最后的救命稻草般浮现。
一个无比清晰、带著血腥味的念头，如同烙印般刻入他的骨髓：
活下去……不惜一切代价，活下去！
这个念头如同最后的火种，在无边的恐惧冰原上顽强燃烧。
他猛地直起身，强迫自己迈开如同灌了铅的双腿，向自己的房间走去。
冰冷的水泼在脸上，勉强洗去一些冷汗的粘腻，却洗不掉灵魂深处的战慄。
他迅速换上一件乾净的学徒灰袍，动作僵硬，大脑却在疯狂运转。
导师说真正的实验刚刚开始，恐怕导师是想要在克林巫师反应过来、採取更激烈手段之前，强行进行最终移植，衝击二级巫师！
他要打克林一个措手不及！而克林……从今天克林亲自下场逼问、毫不掩饰杀机的態度来看，一旦佩洛成功晋升，克林绝对凶多吉少！
一位二级巫师要抹杀一位一级巫师，尤其是在对方主动结下死仇的情况下，根本不需要理由！
希克的心臟狂跳起来，不仅仅是因为恐惧，更因为一个疯狂的念头：导师进行如此危险、如此关键的移植实验时……必然需要全神贯注！
这，或许就是他能启动“实验系统”的机会！
时间在恐惧与算计的煎熬中流逝。
当希克再次站在佩洛导师核心实验室那扇铭刻著无数复杂符文、散发著冰冷金属光泽的大门前时，一个小时恰好过去。
门无声地滑开，一股浓烈到令人窒息的气味扑面而来——那是浓烈消毒药水的刺鼻、奇异草药的甜腻芬芳、新鲜血液的铁锈腥气。
在这个之前希克从未来过的实验室的实验台旁边，已经有一个在玻璃培养皿中的心臟。
这颗心臟和上午的心臟一模一样，但是其中的气息却要比上午那一颗更加强大！
佩洛导师察觉到了希克的到来，但他並未抬头，目光依旧紧紧锁定著那颗在金色熔液中沉浮搏动的巨龙之心，眼中燃烧著赤裸裸的渴望和征服欲。
“希克，”佩洛的声音透过防护服的传声装置传出，带著金属般的冰冷迴响，却压抑著极致的兴奋，“过来。站到三號辅助位。”
他指了指平台旁边一个稍小的控制台，上面布满了监控生命体徵和精神波动的符文水晶球。
“你的任务很简单，也很重要。监控这颗心臟与我的生命磁场融合时的能量波动曲线，特別是身体排斥閾值。一旦数值超过红色临界点，立刻按下那个红色符文，明白吗？”
“明白！导师！”
看著满意点头，前去实验台的导师。
他强压下翻腾的心绪，依言快步走到三號辅助控制台前。
同时，脑海中的系统也被希克启动！
“实验开始！”
成败，在此一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