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9章 接受不了失败
胡不言是不愿意做这种事的，但他又离不开楚寧昭的帮助。
他们已经付出了那么大的代价，要是没能將本领传下去，一切就都白费了。
胡不言没有选择，而且皇上本来就活不了太长时间。
来到皇上寢宫，楚寧昭紧张地询问太医，“父皇怎么了？”
“没什么。”皇上声音虚弱，冲她招了招手，又命其他人先出去，他要和楚寧昭单独聊聊。
“父皇这身体，怕是要瞒不住了。”楚寧昭说。
先是中毒晕倒，没法上朝也不能见人，又重伤昏迷，还是没法上朝见人，如今再度咳血，整个人看起来异常虚弱。
连著这么长时间不上朝，肯定会引人怀疑的。
皇上点点头，“是瞒不住，不过这和之前的情况差不多，朕假装受伤时生死难测，朝臣心中不安，也有人心怀不轨，但你都解决了，最后百官各司其职，安稳太平。”
“是！”楚寧昭坦然承认自己做得很好，“不管出现什么意外，儿臣都会以社稷为重，除了我，再没有哪位皇子，可以做到这样。”
皇上诧异道：“昨晚皇后说了一样的话。”
这话出现的有些奇怪，像是在和他保证什么，还特意提到了其他皇子。
皇上不自觉的坐直身子，隱约意识到了不对，神情认真严肃。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皇上猛地咳嗽起来，楚寧昭一边喊太医，一边上前照顾。
“出去！”皇上丟开帕子，指著衝进来的几人厉声呵斥。
门再度关上，皇上直言道：“朕要立楚星燃为太子，就在今天。”
“那他会死，死在回京路上，也可能死在收到圣旨当天。”
这下皇上全都明白了，怒声质问道：“你要干什么？抗旨吗？还是谋逆造反？”
昨天刚抓了楚阳，这又来一个楚寧昭。
楚阳好解决，但楚寧昭敢过来和他说这些，必然是有万全准备。
这几年因为楚星燃的存在，皇上从未怀疑过楚寧昭，顶多是猜测她会在將来暗中掌权。
这种猜测並没有让皇上警觉，皇上认为他可以掌控一切。
楚寧昭做了很多大家不愿意做的事，那些得罪人的事，没人敢挑明的事，都是楚寧昭解决的。
她做的很多事，在那些懂得为官之道的大臣眼里，是费力不討好，容易招人记恨，可又確实是为国为民的好事。
皇上察觉不到她的私心，又或者说，她的那点私心和她做出的功绩相比，不值一提。
皇上需要有人做事，就一再纵容，他也確信他可以在不需要楚寧昭时，將她除掉。
可是现在，他是不需要了，楚星燃还需要。
既然楚寧昭私心不多，又比任何人都要在意江山百姓，皇上愿意让她和几位辅政大臣一起，辅佐楚星燃。
这是皇上在决定留下她时，做出的极大让步。
后续的种种，一是为了试探她的能力，二是看她会不会趁乱显露私心。
能力有，私心依旧不多。
皇上以为的私心，她会把楚星燃叫回京，代理朝政，顺势封为太子。
可她没有，她只是尽力稳住朝堂边关，等皇上清醒。
现在楚阳谋反被抓，一切逐渐归於平静，这时楚寧昭才將私心展露出来。
“父皇。”楚寧昭声音略显疲惫，“儿臣要是想造反，昨晚楚阳就打进来了，等他把事情做完，儿臣再出来平乱不更好吗？”
“那你为什么不这样做？”皇上反问。
楚寧昭走到桌前，上面堆放著满满的奏摺，楚寧昭从中挑选出一些，递给皇上。
“儿臣认为，父皇能看出谁更適合做皇帝。”
都是楚寧昭已经处理完的政务，给皇上过目。
这段时间事情没断过，但楚寧昭不管有多忙，都能儘快处理好当天的奏摺。
昨天那种情况，楚寧昭还是把各地呈上来的摺子，完完整整的看过一遍。
她静静的站在一旁，像是在等皇上做出决断。
皇上余光轻扫，恍惚间又看到了那个乖巧懂事，没有半点私心的楚寧昭。
她想做皇帝，是不放心把黎国交给其他人吗？皇上从未怀疑过她那颗爱国爱民的心。
楚寧昭依旧沉默，等著皇上看完。
其实她真的很想借著楚阳谋反，趁乱杀了皇上，简单方便。
但是！楚阳做不到。
楚寧昭再怎么放水，他都打不进来，总不能把皇宫里的侍卫，都安排出宫吧。
真这样做，她就成楚阳的同伙了，她是不得已才放弃这个想法，改变策略，看看能不能从皇上这要来册封圣旨。
名正言顺，能避免很多麻烦。
不过想让皇上鬆口，光靠这些功绩不行。
“寧昭，朕可以下旨让你临朝摄政，也可以破例封王，楚星燃早就把你当成了亲姐姐，这些年你也没少照顾他，他会听你的话。”皇上再次让步。
他中毒受伤期间，一直是楚寧昭处理朝政，后来他还把禁军兵符交给了她。
皇上能感觉到，很多东西都失去了他的掌控。
尤其是还在外面的那两个皇子，楚星燃和楚城轩。
楚寧昭要杀楚星燃，皇上无力阻止，他所剩时间也不够他去阻止的，只能劝说。
要是时间还够，楚寧昭威胁不到他。
“父皇一再为我破例，那就不如一改到底，没有人比儿臣更合適。”
“想让朕封你为皇太女？”
楚寧昭坚定道：“是。”
皇上：“朕要是不同意呢？”
“那他们都会死，没有皇嗣可以继承皇位，您看是將皇位拱手让人呢，还是等著大家爭相抢夺，江山改姓易主。”
不让她做皇帝，就灭国吧。
她做了这么多，接受不了失败，只能一起死了，皇上能接受这个结果就行。
皇上接受不了，还觉得她疯了，他之前对楚寧昭是不是有什么误解？不是最在意江山百姓了吗？都不要了？
楚寧昭批阅过的奏摺还拿在他手里，里面的內容是修缮太庙皇陵，为祭祖做准备，现在她要杀掉所有皇嗣，他们哪还有脸去见祖宗。
“你就那么想当皇帝？”皇上眼里怒火喷涌。
楚寧昭说：“不就应该是我吗？”
皇上不知要如何反驳，情绪激动，又咳嗽起来，楚寧昭想要帮他顺顺气，皇上抬手制止，想说话又说不出来。
不知道是急的还是气的，身体直挺挺地向后仰，倒在了床上。
没死，又晕了。
楚寧昭拖延了一会，调整好情绪才把太医喊进来。
太医手忙脚乱的上前，楚寧昭直接退了出去。
以整个黎国威胁，皇上赌不起，不会对她动手。
“父皇又病了，接二连三的昏迷晕倒生病，可不是个好徵兆。”楚寧昭说。
蔓说：“今天消息就能传遍京城。”
她说的消息，是出现在黎国各地的异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