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2章 那就辛苦你了
“不必担心，要是父皇短时间內真醒不过来，我这里有一剂伤身的药，可救急。”楚寧昭声音放低，显得有些疲惫。
“伤身？”
楚寧昭点头：“不严重，就是会再次沉睡，儘量不用的好。”
何丞相苦著脸说：“是啊，不用最好，可要是糊弄不过去……唉。”
他嘆了口气，隨后提出要见御医，想再问清楚点。
楚寧昭叫了两位御医过来，和他聊了很长时间，从中毒时间到症状，再到皇上什么时候醒……
这些楚寧昭早就交代过，皇上的真实情况，须得皇上醒了以后，自己决定要不要让其他人知道。
搬出皇上来，诸位太医必定会更加小心谨慎，不会让何丞相发现任何问题。
三日后，楚寧昭正在看各地奏报上来的一些事务的执行结果，上月皇上下发了许多政令，从奏报上看，各地粮仓均无亏空。
但从她府上暗卫探查的结果来看，一些地方是有问题的。
正看著呢，寢宫內传来动静，皇上终於醒了。
叫太医，又去通知皇后。
皇上大概已经感觉到了什么，坐起来问道：“朕这是怎么了？”
“中毒，昏迷数日。”楚寧昭说。
太医確定皇上暂无大碍，楚寧昭让他们退了出去，连同皇后，一併退了出去。
寢宫內只剩皇上和楚寧昭，楚寧昭把这些天发生的事，原原本本的匯报一遍，连带著皇上的身体情况。
皇上出人意料的平静，沉默良久，最终发出一声长长的嘆息。
看向楚寧昭，似乎是想说些什么，嘴张了又合，最后只留给楚寧昭一个复杂眼神。
惋惜不解，纠结为难。
楚寧昭也没问，这种眼神她太熟悉了，尤其是最近一段时间，出现的次数越来越多。
何丞相会这样看她，皇后也会，每当她做出一些重要决定，又或者是越权时，都会有人这样看著她。
不过今天的皇上，还是有些不一样，他比其他人多了一点疑惑不解。
他认为楚寧昭会趁乱叫回楚星燃，確定他的身份，可楚寧昭没有。
“儿臣起初对外声称要斋戒半月，现在还剩几天，父皇可以多休息几日，但晚些时候，最好是亲自召见一些大臣，不然他们心中不安。”
皇上听到这话先是一愣，驀地又笑了。
“皇后担心朕的身体，朕的臣子们要是在这，也会提醒朕要保重龙体，你倒好，先担心黎国会不会乱。”
楚寧昭说：“母后认为父皇无所不能，只要父皇清醒，黎国就不会有事，那些大臣表面说的好听，可要告诉他们真相，他们得最先让黎国乱起来。”
“儿臣担惊受怕多日，就怕出现兵变，怕父皇刚醒，就看到兵临城下，而且儿臣隱瞒真相，欺骗百官，又假传父皇口諭，父皇要是不早认下，儿臣难以入睡。”
皇上说：“就算朕不认，说出真相，他们也都能理解，不会有人怪你的。”
“那儿臣就放心了，也可以回去睡个安稳觉。”
皇上看著桌子上的奏摺说：“回去睡觉恐怕不行。”
剩下的事情还是楚寧昭处理，正好皇上醒著，楚寧昭不能做决定的，可以先问过皇上。
下毒的人还没找到，连中毒的时辰都不知道。
皇上时不时看向楚寧昭，心里盘算著，有没有可能是她。
可要是她的话，楚星燃早就回来了，或许都不会走。
当天下午，皇上召见了多位大臣，隔著屏风，看不出皇上身体不適。
但远远的说几句话，就可以让他们打消疑虑。
皇上还不能上朝，得休息几天，所以斋戒祈福继续，他当著多位大臣的面，亲口说道：“朝中一切事宜，交由昭阳公主处理，奏摺直接呈给公主，朕要专心斋戒，为黎国祈福。”
楚寧昭很意外，下午她才將这几日她不能做决定的事情处理好。
还以为皇上会不顾身体，强行批阅奏摺，没想到都交给她了。
有了皇上发话，楚寧昭再无顾忌，倒是也会去询问皇上，但都是带著结果去的，皇上只需要点头就好。
祈福仪式前一天，太医又来给皇上看诊把脉。
气色好多了，身体也和原来无异，但就是接下来的一两年时间，身体会越来越虚弱，乏力，食欲不振，看著像是生病，积劳成疾，但其实是中毒的原因。
真凶一直在查，可皇上並不在意，最多两年的寿命，他也没有表现出慌乱。
立太子的事，也从未提过。
他不说，楚寧昭不问，只做自己该做的，禁军还有公主府的侍卫，正在努力寻找游方郎中，民间神医，也有人在偷偷寻找解毒的方子，这些皇上都知道。
祈福仪式当天，楚寧昭一路跟隨皇上，走完了所有流程。
她本不该站在这里，但皇上特意下令，让她跟在后面。
迎神跪拜结束，礼部侍郎读祝文，求五穀丰登，百姓安乐……
祝文很长，半晌念不完，楚寧昭面露愁容。
皇上问道：“累了？”
“儿臣不累，就是担心父皇的身体撑不住。”楚寧昭上前一步，伸手扶住皇上。
皇上说：“朕確实有些累，这些年即便是生病，也不曾像现在这样，许久不上早朝，不理朝政。”
楚寧昭说：“儿臣愿意替父皇分忧。”
她说的漫不经心，就是隨口一说，和百官说的那些奉承话，没什么两样。
但皇上却极其认真的说道：“既然你有这片孝心，那就辛苦你了。”
“嗯？”楚寧昭惊讶。
太医看过，皇上的身体暂时没什么问题，可以正常上朝，接下来也没她什么事了，她该回到公主府，想下一步的计划。
皇上笑说：“这些天你批阅的奏摺，朕都看过，交给你朕放心。”
楚寧昭问：“父皇还不打算上早朝吗？”
话音刚落，不远处一阵嘈杂声音，吸引了大家的注意，还没看清发生了什么，就见一个人影，直奔祭台。
“护驾！！”
隨著声音的落下，皇上和楚寧昭同时跌倒在地，楚寧昭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倒的，反应过来去找皇上，只见皇上胸前大片血跡。
还没来得及细看，就有人围了上去，楚寧昭身边也围了许多人，看她有没有受伤。
刺客当场被捕，服毒自尽。
楚寧昭被人扶起来时，整个人还都是懵的，这又是哪一出？
有人想杀皇上？
楚寧昭反应了一会，又觉得不对，皇上之前和她说的话，好奇怪，像是早就知道。
皇上安排的？那目的呢？
楚寧昭没空多想，她一把推开太医，急忙去找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