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救命手雷
第127章 救命手雷
嗒、嗒、嗒·..
楼道里，晦暗的台阶难以看清，只能略微警见逐渐升高的长方体轮廓。
林昱並未查看脚下，而是看著手中的一枚投掷物，以及一条类似绑带、却带著机械纹理的物品。
一把三星武器，大约能製作7~10的二星，或者30~50的一星。
而他的手里，则是剑星的长效药水，以及一星武器一一綑扎带。
一星武器和二星武器大多是功能性的系统造物，林昱原本也没有仔细看。
在沿途，他查看系统的时候偶然发现了“綑扎带”这种他目前需要的物品，索性回到姐妹废品店造了十几条。
造价比普通一星武器更便宜，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但具有自动收束以及结实綑扎的功能。
很快，台阶尽头一缕辉昂的光耀映入眼帘。
他走出台阶，看到了夜幕之下的希雍，以及天台上的一盏照明灯。
在光芒的耀动下，天台残破的地板以及角落遍布的青苔、杂草映入眼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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锈蚀的铁栏杆在天台的边缘里投射菱形的交错倒影。
林昱走到铁栏杆边，取出了风之弓。
风之弓的箭矢是无限的，似乎储存在晶格茧房里，只能用一只取一只。
同时，只能在战斗中取用。
他取出一只箭矢，將长效药水与箭矢相贴，隨后附上綑扎带。
咔！
綑扎带自动將箭矢与药品收束。
“还真可以啊”
林昱默默念叨著。
但这样一枚一枚地收束，似乎有点儿浪费时间。
很快，他想到了一道娇小的身影，
“全知全能的母主领域，独属於林昱的万知之主。您最虔诚的信徒请求您的帮助。”
【说。】
“你在晶格茧房里，能不能帮我提前用綑扎带，把手雷与箭矢固定好？”
【哦。】
“感谢。”
这样，林昱也就省去了战斗还要临时捆绑投掷物的时间了。
他站起身，看向夜景当中的希雍。
希雍的夜色算不得明亮，唯有入口处点著几盏忽明忽暗的路灯。
林昱將治疗箭矢放入风之弓內，找寻著可能的目標。
在希雍城內，他不可能使用爆炸类的箭矢。
很快，他找到了自己想要的自標。
微寒的街心，铁桿上的灯光在夜风中无力飘摇著。
潮湿的雾水浓过了一扇窗台，晃荡的白灯照射出玻璃上一粒粒纤微的黑尘，也映出了道臃肿的模糊影子。
身穿古旧黑色风衣的拾荒者背著昏死的同僚，穿过了昏涩的灯，交叠成一块的影子灌入街道，
恍愧间整条街都在隨他的步伐摇晃。
瑞恩回想起今日的所见所闻，
拾荒的过程中，他和自己的同伴一一伊森偶然遭遇了孽奇拔。
结果可想而知：今日劳作的成果都顾不得，落荒而逃。
可伊森为了瑞恩的逃出生天，主动留下来断后。藉助姐妹废品店的武器，斩杀了那只孽奇拔。
然而伊森自己也受了重伤。
手臂组件断裂，机体迴路短路，生命垂危於是，瑞恩背负著他，一步一步地从废土走回了希雍。
咔！
瑞恩的脚尖，不小心碰到一块翻起的石板。步伐一个跟跎，跌倒在地。
他背著的那道人影也隨著他的跌倒，向前翻滚了几圈，滚出了几枚零件，像是一个碎了的瓶。
浑身上下强烈的脱力感，令瑞恩甚至有些不想起身。
但他余光看到了面部著地的伊森，忙不叠地跑了过去，
“伊森，伊森！你怎么样了？！”
“呢..
瑞恩將伊森翻过身，让他的头枕在台阶上。
伊森的机械眼中，红色的光忽明忽暗，仿佛下一刻就会彻底暗淡。
“你醒醒！我会治好你的！我们tm不是说好了下次要去找那片绿洲吗？”
“没用的”伊森苍白的话语像是咽了口血痰“你我都知道，现在的希雍—没人能治好我。被哨兵队知道，甚至还会拉著我去休眠—咳咳！”
伊森说到最后，咳嗽声叠起，
他脖颈部位的零件掉了出来。
瑞恩开了他的大衣，这才看到脖颈位置的一道缺口，正沥出嫣嫣的血跡。
“这、这是孽奇拔乾的？”
“这些不重要.”伊森说，
“我到死都不愿意去休眠所以，希望你能把我葬在废土里。可以的话，葬在空降小队的营地边，让我能一直看著天使大人的战斗。”
“不、不.—“”
瑞恩失声。
他回想起自己与伊森经歷的一幕幕。
二人是希雍的第一批住民，亲眼看著希雍一步步的建立，直到今天的10万人口。
可就是这样的希雍一一曾经他们认为的生存之地，在现今却变了味道。
能源问题让以先知为首的高层束手无策。
他们鼓动居民休眠，甚至还会强制“购买”拾荒者们在外拾取的材料与零部件诚然，瑞恩觉得，这一切都是为了希雍，为了他们的明天。
但，他仍旧觉得很奇怪。说不出来的奇怪很快，瑞恩想到了什么，迅速摇晃著伊森的肩膀，
“你不相信希雍，那你总相信母主吧？”
他的话语也很翅起，就像伊森想要明亮起来的眼底红光，
“母主领域为我们派了一位天使，就在姐妹废品店！说不定，他有办法修復你！”
“母主领域，母主领域“
伊森抬手，伸向遥远的天空。
不天空，好像越来越近了。仿佛唾手可及。
“全知全能的母主领域，我信仰的万知之主啊或许，这就是她在呼唤我，到拓殖区的怀抱不瑞恩將伊森拥入怀中，
“你別死，我还有许多事情瞒著你！
“比如，你拾取的废品，我有的时候会偷拿一点儿。还有“刚才看著你上去抵挡孽奇拔，你知道我心里的第一想法是什么吗？
“居然是希望孽奇拔看准你而无视我！我哪怕踏著你的尸体，也要活著回到希雍！
“你看看我，这就是你的好友瑞恩啊！你难道不想起来揍我一拳吗？”
瑞恩將一切的情绪全部吐出。
可伊森却只是“呵呵”笑了两声，
“我不在意。因为——“”
伊森费尽全力地將手搭在他的肩膀上，
“你自始至终，都是我最重要的伙伴啊—”
怦！
伊森的手落在地上。
瑞恩无语凝，只得將他紧紧拥入怀，机械手靠著他的后脑，让伊森的下巴安然枕在自己的肩膀上。
瑞恩的胸腔里，涌动著一股情绪，
“你也是我最重要的伙伴。我老早，就將你看做是兄弟了。”
啪！
不知是什么碎裂的声音。
隨后，他的余光里闪烁著绿色的光辉。
瑞恩却无暇在意，只是呆呆地仰头，看著那盏在风中飘摇的灯光。
那盏明灯，摇曳里忽明忽暗。电流声“滋滋”冒响。
“这一点，將会由母主领域见证，你也將在我的记忆里——永存！“
“..真的吗？”
一道突如其来的话音，让瑞恩的大脑岩机了瞬间。
滋！
路灯仿佛也彻底通了电，明亮得像是颗小太阳。
但他很快觉得，应该是幻听。
“没想到，你居然会以这种方式，重新陪在我的身边———但也算了。”
那盏灯光暗淡了一秒，
“这也算是—你还活著吧。”
这回，伊森的声音彻底消寂了。
瑞恩篤定了自己之前的猜测：果真的幻听，
可明確之后，他反倒悵然了不少，就连后背都僂了。
直到，他又看见伊森的身体在冒著绿光。
？
瑞恩沉默了一会儿，鬆开怀抱，看著怀里的伊森。
他的好友人，那对红色的眼睛不知什么时候又发出了光亮。
而且，全身上下还在泛著明亮的绿光。
两对红眼，在夜景的灯光中相视著。
伊森有点儿尷尬，
“我好像，又活了。”
瑞恩有些难以相信刚才的所见，低下头下意识查看著伊森的伤口。
伤口仍旧存在著，但先前冒起的电光已然消失不见。
仿佛，是有某种力量，稳定了他的生命体徵。
虚弱是在所难免的，但存活也是必然的。
伊森说，“要不，我还是去死一死吧？”
“你別tm死了，老子还要给你还债呢！”
瑞恩更加紧实地抱住了他。
片刻后，明灯照亮了寒凉的街心小道，淒冷的白光推动著二人朝前方走去。
瑞恩想：
姐妹废品店想必已经关门了，伊森自己也说虽然身体仍旧有损伤，但撑个几天没有问题。
因此，二人打算明日去请天使帮帮忙。
“话说，你知不知道为啥自己没死？”瑞恩感觉很奇怪。
伊森的腿部组件损坏，瑞恩只能搭著他肩膀走路，
“你问我，我问谁？”
伊森仰起头，看著辽阔夜空的月色，
“但，可能是母主领域拒绝了我的升天请求，派了个天使把我给踢下来了吧？”
瑞恩的手也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伊森侧目看著他，
“对了，你刚才说的话我都记著。明天请我一把姐妹废品店的武器，就原谅你。”
“滚你*的，傻*。”
“你刚才不还说还债吗？”
“还是要还的，骂也是要骂的。”瑞恩说。
伊森有些被气笑了，
“混蛋。”
林昱放下风之弓，看著逐渐消失在黑色希雍的二人，
“举手之劳吧。就当是蠢萝莉给你们虔诚的报偿。”
【我还得谢谢你吗。】系统面板跳了出来。
他轻笑一声，
“我也算是你最『虔诚”的信徒了。为神明大人做点儿事，哪还需要谢谢？”
【谢谢。】
“不客气。”
收起武器，林昱慢步走向楼道的台阶。
嗒、嗒、嗒—·
台阶与脚步的错落，在黑暗的楼梯道奏响成了回音。
林昱伸手摸了摸口袋。
掏出来时，他的手中就多了瓶药剂，正好与他先前给那名拾荒者使用的別无二致。
“药剂能做到的，只是回復生命值而已。”
他回想起刚才的拾荒者得到药剂治癒后的一幕，
“如果机体的部件没有缺失还好。”
“但是，机体实际受到的损伤，诸如组件缺失、残疾等问题，无法因为hp的回覆而根治。
“因为这两种，归根结底其实可以用游戏术语的『异常状態”来解释。
“比如『残疾』效果，会让最大生命值降低的一大截，可能还会附带个『流血』的debuff。回復药的治疗只是治標不治本。”
但这也让林昱明白了生命回復並非是万能的，毕竟他从来都没在战斗中受到过什么重大的损伤。
母主领域跳了出来，
【安心，有我的庇佑，你不可能受重伤的。】
林昱看到这一答覆，不禁有些乐呵，
“好好好。对了林昱转念一想，
“拓殖区里，这种回復药剂的原理到底是什么？”
他使用的回覆药剂，是《剑星》游戏的本土產物。
光是能稳定机体的状態，就挺让他惊奇的。
【很可惜，我也不知道。】
“啊？”
林昱有些异，“这东西，不是你和你的手下捣鼓出来的吗？”
【归根结底，是的。】她说，
【但是，我从拓殖区带下来的基础资料库，並没有记载多少技术造物的相关內容。这也是我不能帮助、指导你拆卸传承记录仪的原因之一。】
“怎么说？是储存容量不够吗？”林昱隨口问道。
对方的下一句话却让他皱了皱眉，
【是“我”不让我带下来。】
此时，林昱正好走到了楼房的一层。
夜晚的希雍颇有种寂寥的顏色。
白天的土黄被清一色的黑暗遮盖，隱隱还能看到几点白色的顏料一一那是灯光在黑暗中晕染开不远处，他刚刚救治的两名拾荒者肩搭著肩並行。
林昱並没有选择上去搭话，而是询问自己比较在意的问题，
“你是说，有两个你？”
【准確来说，目前陪在你身边的这个我，只是母主领域的个体之一。也可以叫做复製体。
【由於异魔戈尔工的干扰穹顶存在，我並没有连接到母网。因此，陪伴你的这个我独立存在於地球。】
林昱朝著姐妹废品店的方向走去，
“那么，如果有一天，我击败了异魔戈尔工，粉碎了那傢伙的干扰穹顶，並让母网和你重新连结的话——”
【到时候会发生什么，我並不能预料到。】
在一片纯粹的黑暗中，赤果的银髮少女在此漂浮，洁白的肌肤泛著纯洁的光耀。
她的眼眸低垂著，想起了当时与“我”的约定：
“当发现你的变化之后，我会尝试將你刪除。
银髮少女面无表情地伸出双手，看著洁白的掌心。
林昱久久未看到系统的答覆，
这时候，她清脆而毫无起伏的话音从他的背后响起，
“但，如果你能击败戈尔工，想必最终结果会是好的吧？”
话音消失，剩下的话语以文字形式，显映在系统面板上，
【到那时，我能调度拓殖区的力量，帮上你的忙。或许，你就不必亲身登临战斗的最前线了。】
“—.嗯。”
林昱身边的母主，已经和他印象里的母主领域逐渐划开了关係，產生了割裂。
原剧情里的她，即便击碎了干扰穹顶，也只是派遣了一台最终会背叛的天意机甲。
但他身边的这位母主--林昱相信，只要她能办到，她真的会为他调度拓殖区的力量。
其中的原因，自然是因为情感模块的开启。
【这样，你就能安安稳稳地和伊芙一起love|ove了。】
林昱所剩不多的惆帐与厨感，在面板的一席话中打得稀碎。
他甚至能想像到，堂堂拓殖区的母主领域面无表情说出“love|ove”这俩单词的衝击力。
“行吧，我也会努力的。但你不要抱有太多的希望。”
林昱抬头看向夜空。
“伊芙似乎对我有一些警惕感，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你的进化计划，或许没有那么顺利。”
【放心，我会一如既往地为你提供支持。】
文字变化，
【我很会。】
“你谈过？”林昱挑了挑眉。
【没有，是我以你为假想对象，自己摸索的。】
“那就是意淫咯。”
林昱的嘴角抽了抽但他还是说了句，
“谢谢。”
林昱嘴唇耸动的同时，將手靠在自己的胸前，感觉有力的心跳声。
內心总有种心悸感。
心悸感的源头，他也不知道，只能干涩地问了句，
“你会一直陪在我身边吗？”
母主久久的陪伴，甚至隨时隨地能通过系统面板聊天，已经给他建立了习惯感。
就连一起睡觉这件事情他最开始也觉得有点烦，但久而久之也適应了。
倘若床上没有那缕清香，他可能还睡不著吧？
就连他自己都疑惑著这有点儿傻的问题。
而母主，许久没有藉助系统面板答覆。仿佛陷入深眠。
黑暗中，银白色秀髮的少女將身体蜷缩著，抱住自己的双膝，眼眸半闭。
她的唇瓣微微张开。
脸蛋上的红晕，为非黑即白的环境增添了色彩。
而眼里的迷惘，又將这缕色彩逐渐擦除。
此时，林昱刚好到达了废品店的店门口。
母主没有答覆，林昱以为她睡著了，也没有在意。
他的目光，聚焦在眼前事上。
一个娇小玲瓏的身影，在虚掩的店门前、夜灯下，点著脚尖画圆圈。
当听到脚步之后，少女迴转过头，朝林昱挥了挥手，
“前辈，准备好了吗？”
“准备？准备什么？”
林昱伴装不知。
百合走过来，给了他一拳，笑嘻嘻地说，
“当然是一起出行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