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飞驰
呼呼呼呼呼呼——
不知边界感的风，粗鲁地抓住林昱，拽著他朝远天飞去。
他瞪著对死鱼眼，眼睁睁看著空降行动原剧情战场的逐渐远去。
他自己到了一片陌生城市的上空。
林昱调整翅膀，儘量压低自己“被衝刺”的速度。
回想起刚才发生的事情。
大概……半分钟前。
【】发射的炮弹距离林昱约莫800米的距离，卡在了躲避死线上。
当时留给林昱的命运只有两个：
要么被炮弹击中，化作飘落的血肉之雨；要么成功躲过，逃出生天。
好在，他的运气还是不错的：
林昱那时正好处於加速前的积蓄状態，能够零帧起手地开始衝刺。
也正是借著这宝贵的活命机会，他成功躲过了那枚炮弹。以毫米之距。
可殊不知……
除了两条命运之外，第三条命运降临到了他的头顶：
炮弹略过他之后，林昱自以为安全了。
谁知，炮弹就在他斜上方不到10米的方位爆炸。
掀起的热流与衝击波，瞬间就让林昱的翅膀千疮百孔，让他丧失了大部分的飞行能力。
当然，林昱並不担心天使之翼的破损是否影响下一次使用。
上古孽奇拔的基因告诉他，每次唤出天使之翼，都会刷新翅膀的状態，恢復到完满。
这是为数不多的好事。
但他自己，被那灼灼的热浪清空了护盾，以及大部分的生命值。
並且……
林昱看了眼身后，仿佛一只无形的手正拖动著他，往不知名的方向行进。
那是——风。
是上千米天空的风。
失去飞行能力之后，林昱自然也没有了穿行风流的能力。
原本，他应该就此被击落的。
但他还有翅膀在！
虽然不能飞行，但若是將天使之翼的翼展完全展开，就能达到类似滑翔的作用。
就像信天翁。
当然，由於天使之翼千疮百孔，加上不能精密操控。
所以他的总体高度，还是在较快下降的。
滑翔了不知多远，风逼迫他远离战场。
“如果可以的话，希望能平平安安地降落到地表去……”
林昱如此希冀著。
他实在是没眼看天使之翼到底还剩下多久的持续时间。
怕是看了，心態就会崩。
目前可是身处於上千米的天空，找不到一个著陆的平台。
加上这里可不是游戏……
掉下去，必死。白血泵都没用。
林昱望向地表。
隨著城市的接近，天空也逐渐灰濛濛的一片。
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破败的城市。
钢铁坟场的地表是铁灰色。
坍塌的道路犹如巨兽啃食过的脊椎，塑料残片在风里无声呜咽。
各式风格鲜明的雕像滴淌数不尽的尘埃，流下文明的泪。
树木与楼房达成共生，钢筋混泥土穿插生命的痕跡。
“要不……还是打开看一眼吧？”
他犹豫著要不要打开系统面板。
林昱自己也有些好奇，天使之翼的残留时间。
说干就干。
他的心念一动，面板自行出现在他的眼前。
【300/1221】
首先，是他惨不忍睹的生命。
虽然护盾值恢復了，但不到四分之一的生命值，依旧令他打了个冷颤。
隨后就是最关心的天使之翼持续时间。
但没看还好……
一看到那串数字，林昱的面色都逐渐苍白。
“3”
单位不是分钟。
“2”
而是……
“1”
秒。
咻~
双翼的消失，飘来一道可爱的小俏音。像是一个萌妹儿对他说“すみません~”。
他的白髮快速变短，染上黑色；身上的白色长袍也泛起微光，渐渐透明，映出他原本的衣装。
林昱感觉到，一股强烈的下坠感，快速取代了向前迁移的惯性……
向斜下方的拖拽感，转瞬变作正下方！
“丸辣！”
呼呼呼呼呼呼——
林昱的下坠速度立刻与风速叠加，宛若高压水枪直击他的面门！
重力加速度带来的失重感，叫它大脑旋转、肠胃翻滚。
耳膜飘来一阵阵的钝痛，隱隱传扬嗡鸣声。
恰好，一股上升气流抵消了不少下坠速度……
而他也借著短暂的喘息时间，迅速冷静。
活下去……
他的心声催促著整个身体，令他全身展开，以减缓坠落的终端速度。
活下去。
破开的空气吹刮他的面庞，令林昱面部骨骼凸显，口腔被灌入空气並膨胀、牙齦都鲜明可见。
他闭上眼。
【前辈，你一定能活下去。】
【这是伊比利斯教我的。据说，这个符號能庇佑航行的平安。】
林昱见不到那个符號了。
鱼型符號，早已隨他的空投仓，飘到了不知哪里。
但那个图案的样子，他心里记得真切。
百合为他和伊芙的空投仓，画上符號的动作……
歷歷在目。
“伊芙都活下来了，那我未尝不可？”
鱼型符號，是有用的。
百合间接帮助了伊芙。
那么林昱自己……又凭什么会死？
没有什么事实佐证，也没必要佐证。
他现在还活著。
他——就是不会死！
此时，林昱心中为数不多的恐惧，消却。
他睁开眼。
地表正朝著他飞速袭来。
不知不觉，他已经坠落到了一片环形山的上空。
环形山內，正好有一小滩水。
称不上清澈，还有些……猩红。
但他没时间在意这些细枝末节。
目前应该还处於数百米的高度，林昱依稀能看到地表有几道人影正在移动。
大概，十秒不到的时间，他就会成一滩肉泥。
但林昱不怕。
他面无表情，內心歇斯底里地催促：
还要等到什么时候出来？
那个成就——
“tmd应该已经完成了吧！！！”
系统面板跳出：
【已达成成就：“一跃而下”。得到技能：信仰之跃！】
“呵。”
他冷笑一声。
虽说滚滚风流仍旧拉拽他。
但林昱蜷缩的姿势开始变化：
展开的体態逐渐放鬆，可张开的双腿却逐渐收拢。
他的双臂，像是要拥抱大地；他两腿並齐，隨同风儿一起自由落体。
林昱毫无恐惧地望向即將降落的环形山。
他更加清晰地看到那一个个人影，以及逐步朝他们逼近的一个大块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