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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人的悠闲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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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10章 苦酒
      第310章 苦酒
      “嗯—”范增又瞧了瞧后方,確认没有人跟上来,他又道:“也不知道那个叫项羽的年轻人,有没有与老朽一起入函谷关,来时老朽与函谷关的守军交代了,那个身著白衣骑著黑马的年轻人是老朽的远亲,让他们方便放行的。”
      范增努著嘴又道:“那孩子多半没进函谷关。”
      正走著,稂就听范增念叨了一路。
      两人走入一家食肆,让店家上了面与羊肉,还有关中的苦酒。
      稂继续向范增询问著,这一路来的见闻。
      范增道:“这个项羽啊,身手尤为了得,当初老朽被几个地痞围了车驾,项羽一人就打趴了十余个地痞,余下的皆溃散而逃,项羽还说若桓楚在苦役时死了,又或桓楚没有回来,他就代替桓楚照顾老朽的余生。”
      言至此处,范增接著道:“老朽还不用他一个小子来养。”
      说这话,范增饮了一口苦酒,酒水一入口便被刺激得直蹙眉,又道:“这关中的酒水怎如此烈。”
      正端著一大碗燉羊肉的店家走来,他笑呵呵道:“我们关中的酒水都这样,肥腻的羊肉就要有这样的苦酒,才能喝得美。“
      在店家的话语声中,四周的酒客也跟著笑了起来。
      范增在眾人的鬨笑声中,也喝得脸颊微红,他道:“都说我们楚地的酒喝著像马尿,可我们楚地的酒也是很醉人的。”
      眾人又是一阵鬨笑声。
      这一顿喝得范增醉了,稂背著这位老人家去休息,正转头是余光看到身后远远跟著一人。
      那人该是范增所言的项羽了,稂收回目光,装作若无其事地继续走著。
      直到走入一间屋舍內,让醉酒的范增睡下,稂这才走出屋子,便见到范增所说的那个白衣年轻人。
      项羽穿著一身白衣,身上没有带著兵器,只是站在不远处。
      稂道:“老人家喝醉了,你若不放心自去屋內看。”
      项羽依旧站在屋外,道:“我听桓楚说过你,你是好人。”
      稂还想再说什么,却见项羽走入了一个拐角,消失在夜色中。
      稂很想提醒他,这潼关城的守备与巡夜的秦军与外面不同,这里的守军可都是秦军最精锐的,他要是胡乱走动会被抓的。
      不过好在,过了一夜,当稂也睡醒的时候,没听说潼关城抓了一个什么游侠或者是閒汉之类的人。
      大抵,那项羽藏匿得很好,稂便不再將这件事放在心上。
      一想到范增身后还有人保护著,这又不是坏事。
      好似真如范增说的那般,桓楚若不回来,他项羽真的要守著范增一辈子,即便范增不待见项籍,项羽还是要默默地跟著。
      稂没有打破这种默契,带著范增在关中到处走著。
      稂赶著一驾车,范增坐在车上,沿著渭水而走。
      这车原本是用来运送粮草的,两边加了护栏,这样范增就可以坐在车上,双手扶著护栏看景色。
      正值关中景色最好的时候,也是田地里粮食就要成熟的时节,车走在河边还能闻到隨风而来的麦香。
      范增的目光望著一望无垠的田野,关中平原上的田野连城一片,沟渠成网纵横交错,这景色著实动人。
      稂正等著范增来一句,原来关中种著这么多麦子。
      而后稂回一句话,我们关中的粮食多到吃也吃不完,一脸骄傲。
      范增道:“徐福真的出海的。”
      没等到自己想听的话,稂道:“他能回来吗?”
      范增雪白的鬚髮隨风而动,又道:“不知道呀。”
      稂道:“他出海是该是很高兴的。”
      范增道:“以前的齐人方士,是什么都敢说,什么都敢信的人,他们说海外有仙岛,呵呵—
      说到他们自己都信了。“
      “老先生不信吗?”
      “哼,新帝不也没信吗?”
      车驾还在走著,稂与范增说起了一件隱秘。
      这件隱秘的事发生在开挖敬业渠时,那时挖出了一些十分巨大的骸骨,大抵是从那个时候开始,还是公子的新帝就坚信这世上没有什么仙人,如此大的猛兽都成了骸骨,人又能强大到哪里去。
      车驾开始朝著敬业渠而上,范增低声道:“徐福走时他的腰间是带著佩剑的,还带著这么多的秦军,那不像是寻仙岛的,像是出征打仗的。”
      稂带著范增从敬业渠而过,一路朝著咸阳城而去。
      范增见到了咸阳城,他笑呵呵道:“秦一统了天下,怎么秦的咸阳城的城墙没那么高,这城墙很老旧很多年没有修缮了吧。”
      稂道:“新帝从未说过要修建城墙的事。”
      “那是不修了?”
      “人心皆拥戴新帝,关中兵马强壮,四野无流民,吏治严苛,就算是建设更高更厚的城墙,用来提防谁呢?”
      范增还坐在车上,因马车的行驶原本就放鬆的身体也跟著摇晃,导致说话时也有些摇头晃脑的。
      “嗯,用来提防那些要反秦的人。”
      等到了七月的下旬,关中各县就开始收麦子,范增嚼著枣,看著正在收粮食的人们。
      见到稂,范增道:“你现在不教书了?”
      稂递给他老人家一卷书,回道:“教啊,每天教半天,余下的半天可以来看望你老人家。”
      范增拿起对方递来的书,神態有些不乐意道:“这又是什么,老朽不看。”
      “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新帝的治国之法?”
      范增指了指自己的眼睛,摆道:“嗯——年纪了,看不清字了。”
      稂没多言,给了书就离开了。
      稂给范增爭取了一个太学府夫子的位置,太学府是愿意接受六国旧贵族的,尤其是范增这种楚学楚礼的代表,有他在太学府能够让太学府的楚史更权威。
      並且太学府允许范增在这里教授以前的楚学与楚礼,將其当作一个楚地的旧传承,秦允许他们的礼仪继续流传。
      范增就坐在潼关城前,等稂走远之后,才拿起一旁的书看了起来,这卷书所言的正是今年皇帝的新政,扫盲。
      去年的皇帝政令是裁军让壮劳力回乡劳作,这一次的政令是扫盲。
      各县各凭本事开始扫盲,关中开始大规模支教,这一次为期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