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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人的悠闲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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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85章 兄弟团结
      第285章 兄弟团结
      司马欣点著头,又道:“咸阳城送来的消息。”
      当年荆刺秦王失败,辛胜与王翦一起攻打的燕国,一转眼二十多年过去了。
      辛胜至今还记得曾经那个要东出一统六国的秦王政,他缓缓抬头看向司马欣,追问道:“皇帝在何处?”
      司马欣道:“驪山。”
      辛胜轻咳了两声,又道:“老朽去见皇帝。”
      老將军確实是有资格见皇帝,就算见不到皇帝在山下等著消息也好。
      隨后,司马欣亲自准备的马车,带著老將军前往驪山。
      自从王翦过世之后,辛胜就很少同陌生人讲话了,他这一生几乎与王剪一样,却没有王剪那样光彩。
      但有时,辛胜也庆幸,他当初没有像王那样立下了这么多的战功。
      关中临近冬季,每当西北的冷风吹过驪山,都会让人觉得这天气更冷了几分。
      皇帝的行宫立於驪山之上,贏政常常站在山上,从这望著关中的风景,俯瞰这八百里秦川。
      景色是真的与以前不一样了,似乎已焕然一新,尤其是在温暖的阳光下,当阳光照在田地里,礼也时常会想,父亲心中的理想究竟是什么样的。
      李斯迈步而来,行礼道:“辛胜来了。”
      贏政坐在新做的宽摇椅上,身边是孙子礼,椅子稍有摇动,吩咐道:“他来做什么?”
      李斯稟报导:“他来拜见皇帝。”
      礼忙道:“孙儿去见他。”
      贏政頜首,没有拦著这个孙子。
      李斯看著小公子离开,站在皇帝的身边。
      山脚下,礼终於说服了辛胜让他老人家回去了,驪山这么高他老人这般年纪是登不上去了,而且皇帝也不肯见他。
      辛胜抬头望了望驪山的山顶,只能朝著驪山下拜行礼,而后才让司马欣带著离开。
      忙完这些事,礼吃著枣一边回到了山顶,他回到了自己在驪山行宫的住处,这里是一座小殿,陈设简单放满了书籍。
      礼自小就喜看书籍,自从搬来与皇帝爷爷一起住在这里,就让宫里带来了许多书。
      閒著时,礼就看著这些书。
      “听闻小公子喜读书。”
      闻言,礼抬头见到是李斯就行礼道:“丞相。”
      李斯点头目光看向一旁的书架,一卷卷的书放在架子上,这些书有竹简的也有纸张所制的书卷。
      “这里的书,怎么还有竹简?”
      礼回道:“这都是很久以前咸阳宫里的旧书,没有印在纸上。”
      李斯拿下其中一卷,又道:“公子衡也喜看书。”
      礼道:“嗯,我的兄长比我看的书更多,也更有才智,就连潼关的一些夫子都不如我的兄长知道的多。”
      两位小公子得到的教导都是世间最好的。
      而且公子扶苏与公子夫人对两位小公子的教导尤为严格,这两个孩子自小所学就比同龄人更多。
      礼又道:“我的父亲要成为大秦的下一个皇帝,丞相还会帮助父亲治理国家吗?
      李斯在一旁坐下来,道:“我老了。”
      礼知道丞相来自已这里可能只是来散散心,多数时候丞相都会与皇帝一起在驪山打猎。
      “近来天寒,丞相要多添一些衣裳。”
      听著还显稚嫩的话语,李斯道:“你是不是想问我不想帮著你的父亲治理国家了?”
      “礼不敢失礼,父亲很尊重丞相,丞相就算是不去帮父亲,礼也一样会尊重丞相的。”
      李斯扶著白的鬍鬚道:“我真的老了,已无心力再去帮你父亲了。”
      礼从李斯的眼神中看到了失落,这就是李斯的壮志还未实现,人生理想还未达成,他自己却先老了。
      礼沉默地坐在案前,目光继续看著书,他觉得爷爷与丞相都是有著壮志的人,他们的一生所做的事,都是以前的人从未做到的。
      但他们的理想实在是太好了,好到无法达成,直到现在。
      再回首看去,这个国家还未治理好,他们却老了。
      治理国家谈何容易,耗尽了一辈老秦人,也耗尽了一辈人的心血,直到现在这个国家要交到下一代人的手中。
      丞相是真的不能再去帮父亲了,礼猜测著这或许也与爷爷有关,但他不能说出自己的猜测。
      礼也习惯了常將心中的猜测藏起来,而后又纯真的面对他人。
      见小公子依旧在看著书,李斯觉得不好再打扰小公子就离开了。
      见到有宫女端著一盘酸枣就要送去小公子的殿內,李斯道:“小公子在看书,不要打扰。”
      宫女低著头回道:“这是小公子交代的,说是近来想多吃些酸枣。”
      李斯拿起一两颗,放在口中吃著,又吩咐道:“送去吧。”
      “是。”
      礼依旧坐在原地,正在看著一卷书,见到了酸枣端到了眼前,问道:“丞相走了?”
      宫女回头看了一眼,回道:“丞相走远了。”
      礼放下了手中的书卷,著眉吃了一颗酸枣,又吩咐道:“准备笔墨,我要写信。”
      等笔墨端来,礼铺开一张纸,给兄长写著书信。
      他要告知兄长,丞相已不愿辅佐父亲了。
      虽说兄长在北方成边,但他要將近来在咸阳发生的事都告知兄长。
      兄弟两人要齐心,消息互通有无,信中再向兄长问询了有关北方的情况。
      在礼的认知中,只有他与兄长足够团结,才能够帮助父亲治理国家,两兄弟看过叔叔的史书,看到过列国王室为了权力相互廝杀的事跡。
      这也让礼尤为深刻地知道,他既要好好读书,將来让自己的学识能够用在治理国家上,还要继续维繫好兄长,他深知这个家到如今是多么的来之不易。
      写罢一纸书信,他放入一个皮套中,而后用自己好显生疏的针织手艺,將牛皮套的开口缝合好,再將其缝入一件新送来的冬衣中,做完这些他將冬衣放入包袱,交给一旁的宫女。
      这宫女比自己还年长三岁,是母亲安排在身边的,礼將包袱给她,吩咐道:“你去找由安爷爷的內侍,让他们將这件冬衣交给北方的兄长。”
      “可—”她先是接过包袱低声道:“这是夫人给的小公子的,大公子穿不下。”
      但看到礼的神情,她知道这不容置疑,不再问缘由,又忙回道:“这就去安排。”
      这信送出去,这个宫女会如实告知母亲。
      与兄长之间有密信往来,母亲与父亲都会知道,礼唯独不想让丞相知道,不能让丞相与父亲之间嫌隙。
      虽然丞相不愿意帮助父亲治理国家了,但丞相对父亲的恩情,於世人而言这是一桩很好的美谈。
      礼不想让这桩美谈有任何的瑕疵。
      而自己拙劣的手段,肯定会被父亲看穿,但这也无妨了,这世上既能看穿自己所有的心思与秘密,並且还能一如既往爱我的人,也只有父亲与母亲了。
      只有在父亲与母亲,还有兄长面前,礼才会觉得很自在。
      而对於其他人,礼总会多几分戒备。
      做完这些事,礼又走到殿外。
      见小公子走到殿外,臥在殿外的一头鹿也站了起来,它走到小公子身边,顶著高高的鹿角,目光看著四下,似乎在帮助小公子警惕四周。
      礼拍了拍它的后背,沿著山间的小径走著,就当是散心了。
      这头鹿也一直陪在一旁,如果小公子累了,可以坐在它的背上。
      临到夜里的时候,礼采了不少山间的果子,回到了驪山的行宫放在了爷爷面前。
      贏政问道:“你摘的?”
      “嗯。”礼点著头,一些枣与柿子分给爷爷,又道:“等入冬之后,它们就都坏了。”
      贏政拿起一颗枣,笑呵呵地放入口中嚼著,隨著咀嚼鬍子也跟著动,低声道:“你今天悄悄送出去一个包袱。”
      “那是给兄长的。”
      贏政低声问道:“包里有什么?”
      礼回道:“有一封给兄长的密信。”
      贏政笑呵呵道:“肯定不是好事。”
      礼咧嘴笑著没有多言。
      隨后,有內侍端著一个铜锅而来,铜锅內倒入羊汤,汤水间还有漂浮的乾菜叶子,以及一些葱。
      外面已是夜里,天地之间寒风呼啸而过,站在殿外的侍卫感受到有点点寒意落在脸上,而后抬头一看,见到已有雪隨风而落。
      而后风逐渐小了雪却越来越大了。
      早晨时分,大雪还未停,冬至还未到关中又下起了大雪,当人们看到了今天的日历,才发现离冬至还有三天。
      章邯早早就去渠边提了一桶水,来到叔孙通屋门前,准备烧水。
      叔孙通早起,看了眼屋外的大雪眉不语,见到章邯正在烧水,他上前道:“大將军,你不用做这些。”
      章邯道:“我孩子是你养大的,这点事算什么。”
      叔孙通低声道:“老朽都说了,你儿子不白吃粮食。”
      章邯道:“那也是老夫子教出来的,养出来的。”
      “章敬这孩子在北方可还好?”
      这些年,章敬几乎把叔孙通当亲爷爷,章邯回道:“这孩子打了东胡,也算是打过仗了。”
      “那孩子以后和你一样,能当將军。”
      “嗯。”
      见章邯只是应了一声,叔孙通扭头又不愿搭理这人了,这么多年不见还是老样子,还不如他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