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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咱当官的,养几个妖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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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97章 雄心自成
      第396章 雄心自成
      北烈的北方边境,那是亿万山峦,连绵不绝,看不到尽头。
      得名万重山。
      就跟那浩瀚无边的无尽之海一样寻不得边界。
      自古往今,没有人能越过万重山峦,寻得那北方的尽头。
      传闻那亿万山峦便是生与死之间的分界。
      生者在南,而死者向北。
      在万重山的北方,那是浩瀚无边的冥土所在。
      人死之后,魂灵跨越千万里,进入冥土之中回首往生再入轮迴。
      阴风萧索,鬼影纵横,在那一片晦暗无光的世界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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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隱约可见点点萤光飘荡,若有若无的呢喃哭嚎在耳边迴响。
      这是一片诡譎的世界,光影、物质、规则……一切都重新定义。
      这里千百年如一日,似乎始终都不变样。
      不过今日,似乎有些不同。
      空间荡漾起阵阵波纹来,穹顶降下漫天七彩芳华,照的那些潜藏在黑暗之中的鬼影消散逃窜。
      一穿著黄色锦袍的童儿乘著漫天霞光落入了此方诡譎天地之中。
      这童儿生的端是俊俏,面如傅粉,唇若涂朱,鬢挽青云,眉分新月。
      看上去年岁不大,落入这阴风刺骨的诡譎空间之中却是丝毫也不害怕。
      婴儿肥的小脸上带著得体的笑容。
      微微躬身来,朝著虚空之处躬身行礼:“童儿兰华,见过玄冥弥罗妙法上尊。”
      诡譎的阴风吹拂面庞,吹的小童鬢髮纷飞。
      无形的力量托举著他的身体,將之扶了起来。
      “来此为何?”
      不辨男女,毫无感情的声音在他的耳边迴旋。
      小童赶忙再拜。
      他手掌一翻,取出了木匣子来。
      广袖垂云纹黄袍拂过木匣,他上前三步,小心翼翼地將匣子打开。
      登时一股子馥郁的清香气息瞬间散漫开来,霞光锐气纷纷,匣子迸发出七彩光华来,香味瀰漫,竟令这鬼哭狼嚎的诡譎之地都光辉神圣了些。。
      在这阴森诡譎的空间之中熠熠生辉。
      待光芒收敛些许,才从那匣子之中看到静静躺著的三枚果子。
      不知是何品种的,上面有螺旋盘曲的纹,嗅之气息便觉神清气爽。
      单看这宝光盈盈,便知其不凡。
      小童朝著虚空再拜道:“师尊所种的三劫九窍果已成熟,特命我为上尊奉上,以感上尊镇留冥土之无上天威。”
      “恩。”
      这童儿如此恭敬。
      那不显像,不露面的存在也只是简简单单的应了声。
      无形之风拂过,童儿紧紧抓在手中的木匣子已然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童儿见状並不惊恐,反倒是面色一喜。
      “去罢!”
      “你们的人也一併带走。”
      自始至终,对面这位存在都不曾现身过。
      只是伴隨著毫无感情的冷语落下。
      小童的眼前忽而闪现萤光点点,逐渐重组匯聚,变成了一个人的模样。
      是一中年男子,留著长须,道人打扮。
      身形介於真实与虚幻之间,轻轻触碰一下,便如水波荡漾一般,有些模糊。
      他闭著眼,面上毫无半点情绪波动,也无半点生气,就静静地站在小童的跟前。
      若是龙怜在这里的话,定然能认得出来,这中年道人,赫然就是在她面前自杀的黄兴尧。
      死亡並不一定是一切的终点。
      有些时候,在某些人的眼中,能力或许不是最重要的。
      忠诚,无论如何都能闭紧了嘴……这些特质或许比之能力要更加重要一些。
      黄兴尧一条路走到黑,用死亡证明了自己的忠诚。
      那么,或许他也会博得一个机会,从绝地復生。
      你足够忠诚,领导看得见,也会想办法捞你。
      “多谢上尊!”
      “多谢上尊!”
      这是一次交易。
      这位上尊其实是个不好说话的主。
      小童眼见著任务完成,抑制不住的露出笑容来。
      不住朝著虚空之处躬身礼拜。
      儘管对方似乎並不想搭理他,连句回音都没有。
      极尽了周到礼数,小童这才看了毫无神智的黄兴尧一眼,微微頷首,也笑著行了一礼。
      手掌轻轻摇摆,无形的法力丝线环绕在黄兴尧的周身,將他捆绑了起来。
      祥瑞之光荡漾,空间流转。
      渐渐的,人影消失在了空间之中。
      一切回归平静,阴风怒號,鬼影瀰漫,荒芜之地重归安静。
      ……
      今年是霖煦渠通水的第一年。
      北烈的田地和生態已经迎来了巨大的改变。
      往日受困於泽卤,受困於乾旱,北烈的粮食供养一直都是个问题。
      然而一年过去,一切的一切都不一样了。
      水渠成了,泽卤之地变良田万亩。
      百姓有地种,皆歌颂君主之功德。
      往日那些『烈河母亲被戴上镣銬』这样的反对声音也渐渐消失的无影无踪。
      百姓们是可以看到眼前利益的。
      灵者为先,若是阻碍了百姓们种田吃饭,即便是敬仰的神灵,也会渐渐被人们所鄙夷遗忘。
      再无人质疑先前秦楼那大胆的劳民伤財的决策,只会歌颂其英明。
      乃至於明辰这个敌国妖才的形象也光辉了些。
      单单从百姓的生活这方面而言,北烈取得了重大的进展。
      可以预见到,若无战事和其他因素左右,未来十年北烈势必可以进入高速发展阶段,人口增长,百姓生活也会富足起来,再不受饥寒之苦。
      但是在別的方面……兴许没有想像之中那么顺利。
      北烈擎苍城全城縞素。
      街道上往来的行人皆穿白衣,系白带,面上全无欣喜之意。
      消息一点点传盪,已经到了举国皆知的地步。
      田宏大將军客死异国,支撑著国家的支柱倒塌,陛下大哭,全国哀悼。
      田宏之於北烈的名声,比之八十年前挽狂澜於既倒的乾元军神也不遑多让。
      这几十年来,兢兢业业地守护著北烈,辅佐君主上位,不爭不抢,驱除蛮夷,挺起北烈的脊樑。
      在这全民尚武的军国,他是军中一半士兵的偶像,他是百姓的保护神。
      这样的一位將军,理所应当的会得到百姓们的爱戴。
      百姓们也为他的离开而感到哀悼。
      自从北烈和乾元开战以来,百姓们一直都期待著前方捷报传来,一直期待著他们北烈能够击垮狡诈的南人,实现那一统天下的伟业。
      不过,就目前而言,一切的一切,似乎都不是很顺利。
      三关稀里糊涂的丟了两关,大將军也折损在了异国。
      皇宫虎殿前的演武场中,
      “欻欻~”
      寒芒银星,枪出如龙。
      身形高大的君王站在演武场正中,手执八十斤霸王枪,在台子上辗转腾挪,长枪舞的虎虎生风,动作大开大合,气势磅礴。
      “吼~”
      隱约间,在其身后仿佛有猛虎咆哮之声,震颤人心。
      “砰!”
      他猛地回身,长枪登时插入青木地板之中,掀开了一个大坑。
      八十斤的霸王枪也盖不住他的天生神力,竟是生生折断了。
      运动一番,似乎连心头的鬱结都消解了。
      他將断裂的枪桿撑在地上,轻轻出了口气,抬首静静的仰望著天空。
      天气晴朗,曜日明媚,万里无云。
      风儿渐渐已经有些不对了。
      他已经收到了消息,乾元的內乱以一个快到不可思议的速度解决了。
      大齐瞬间土崩瓦解。
      乾元可以放开拳脚,真刀真枪的跟他北烈大战一场了。
      然而北烈在这段时间里並没有取得令他满意的战果,三关没有完全拿下,北境也没有攻下,越阳城更是遥遥无期。
      田宏还在这个重要的档口殉难了。
      乾元和北烈之间的差距已经渐渐被抹平了。
      一切的一切,都很糟糕。
      “明辰啊……”
      秦楼微微垂眸,不住苦笑了声。
      他已经足够高看对方了。
      在这之前,他真的没有想像到,一个人竟然可以影响国家影响到这样的程度。
      时间缓缓流逝,这个怪胎总能用一个崭新的角度去惊艷世人。
      若非是这人挡在前面,乾元早就死了,他的大愿也早就完成了。
      他仰望蓝天,怔愣出神之际。
      忽而,吹拂面庞的微风似乎停止了,飘摇的落叶也停留在半空之中。
      时间在这一刻仿佛变得缓慢了无数倍。
      但是人的思绪却似乎並不受影响。
      秦楼静静地站在原地,不知何时,光华散漫之中,一道人影出现在了他的跟前。
      “虎君。”
      熟悉的呼唤声,仿佛极尽了飘渺,仿佛跨越了千百万年的沧桑。
      这声音秦楼在无数次梦回之中听了好几遍。
      以往的梦境並不由他主导,他像是个观眾,在一旁看著梦中的情节发展。
      但是这次,他似乎不是在在做梦,周遭的一切真实的要命。
      他看著眼前这个面容模糊,始终认不得真切的人,不住出声问道:“你是什么人?”
      他是君王,他的安全问题重中之重。
      现在这样一个身份不明的人飘忽出现在了他的身边,显然並不是什么好事。
      不过,秦楼却心如止水,平静得很。
      他可以从这位的身上感受到一股深入精神意志的亲切感,儘管始终都没有见过面,但他知道这人不会害他。
      那人语声平和,只是朝著秦楼说道:“我是与你造化之人。”
      “造化?”
      儘管知道这不可能,但是秦楼还是出言问道:“先生,是要帮助我北烈夺取天下么?”
      果然,那人摇了摇头,说道:“非也,非也……”
      秦楼挑了挑眉,问道:“那你要与我什么造化?”
      那人摇了摇头,打量著秦楼:“我且问你,若天命不再,你又当如何?”
      “天命?”
      “此世有灵武神秀之星冲天起,规则倒转,命运混沌,天命或已不在你……”
      潜台词,北烈可能会败。
      自从乾元求长生的那个老东西死了之后,秦楼就经常做怪梦,『天命』这样的词汇倒是也经常听到了。
      投奔来的一些修者,总是神神叨叨地说他气运亨通,天命眷顾,是必定要成就一番大事业,必定一统天下,在歷史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就连明辰,都在上次会面的时候,与他说了一番差不多的话。
      周遭的言语,发生在他身上这些奇诡的事情,还有梦,凭白获得的力量气魄……一切的一切,似乎都在指向著,他就是天命之子一般。
      他自己渐渐都感觉有些不寻常了。
      他有自信,有野心,他自认为自己可以成就一番功业,他当然自认为自己不凡。
      但是这主次其实是有些顛倒了。
      仿佛一切的背后都有一只手在主导著这一切。
      他该是命运的创造者,而非命运的傀儡。
      他可以用大义,用所谓『天命在我』去吸收力量,但这一切的主导应该落在他自己的手上才对。
      他的每一步都是自己一步步勤奋走来的。
      笼统归之於命运,对他而言並不公平,他始终对此嗤之以鼻。
      而且,若他真是天命所归,为何明辰那般钟灵之人会站在他的对面?为何他现在屡屡受挫?
      现在这个在他梦中出现过许多次的飘渺存在现身来,反倒问他:天命不再,又该如何?
      “先生,朕可否反问你一句,若天命在我,我什么都不做,可以实现大业么?”
      对方並没有回答他。
      秦楼也只是看著他,自顾自地继续说道:“先帝骤然崩殂,朕十三岁即位,大权旁落,群狼环伺,权臣爭锋,无人告诉朕天命所归。朕一步步清除异己,斩落那些乱臣贼子的脑袋,靠的不是天命,是手段和权术。”
      他握紧了拳头,眼神冷厉。
      “朕十八岁,匈奴集结十万军扰我边境,朕兴兵討贼,尽退敌军,靠的不是天命,靠的是强硬武力。”
      “朕二十一岁,北烈大旱,颗粒无收,国內混乱四起,百姓民不聊生,朕开仓放粮,镇压叛乱,与全国百姓共患难,靠的不是天命,靠的是坚持不懈的韧性。”
      “朕二十三岁,北烈兵强马壮,全民尚武,我英武君威震慑天下,靠的不是天命,靠的是持之以恆的勤奋。”
      秦楼抬眼看他,目光仿佛穿过层云,窥探到他的真身一般:“不管有没有笼罩在我头顶的那片天命,我心依旧,我秦氏一脉,雄踞天下。”
      秦楼的目光有些凌厉,並不礼貌。
      “哈哈哈哈……”
      不过这人闻言反倒是爽朗地笑著。
      “好虎君,好虎君,你成了,你成了。”
      “修行即是修心。”
      “雄心自成,势不可挡,锐不可破……”
      (本章完)